2025年1月15日，《今日说法》播出的“虚假‘生意’”引发了社会关注，如：嫌疑人收取的定金能否评价“代为保管的他人财物”，以及未以合同诈骗罪追究刑事责任等；欲知其中缘由，还得从西安铁路警方侦查的诈骗案件说起。

  2024年7月9日，西安铁路公安局西安站派出所接到一起警情，报警人是做餐饮生意的陈先生；陈先生称，一个生意合作伙伴与其签订西安某车站职工食堂承包合同，收取50万元保证金突然联系不上，事情很蹊跷：

  合同上有李某的身份证号码和真实姓名，民警对其并不陌生；李某是一家餐饮公司的老板，承包了铁路某个区段的餐车经营业务。

  调取监控录像，民警发现李某在一个商务车上被人控制，无法脱身；李某因收取多人的大量保证金，7月9日当天，20名受害人来到西安站派出所报案。

  2022年，李某经营不善，资金出现问题；李某与王某聊天时，萌生利用李某的公司在铁路上经营的想法：

  伪造公章、合同、，雇人扮演领导，达到最终与他人签订合同骗取保证金的目的；支付违约金需要钱，如：收取了100万元保证金支付了200万元违约金，“拆东墙补西墙”的最终结局，就是陈先生等受害人的“蹊跷”。

  目前，警方已抓获了嫌疑人20余名，其中主犯李某和燕某已被以诈骗罪移送检察院起诉；经核实，虚假“生意”共有被害人40余人，涉案金额高达2500余万元。

  有人可能要问，警方为何以《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条的诈骗罪移送审核检查起诉？如：以食堂承包经营权转让合同骗取他人财物应以合同诈骗罪追究刑事责任。

  法考辅导用书等将合同诈骗罪归纳为：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在签订、履行合同过程中，使用欺诈手段，骗取对方当事人财物，数额较大的行为；“以非法占有为目的”是《刑法》第二百二十四条拟制性规定，理由为：

  在民法上，所有与占有含义不同，如：《民法典》第二编“物权”第二分编、第五分编分别规定了所有权和占有；不能区分民事基本概念的结局大致为，适用《刑法》时挪用与侵占不能区分。

  由于多数学者不能从民事角度体系解释，又将合同诈骗罪又解读是诈骗罪的一种特殊形式；究其原因，受传统的犯罪四个构成要件理论影响，多数学者觉得《刑法》独立的规定了犯罪。

  本文据此认为，研究，或者体系解释犯罪，学者还需“还原”诸法合体，即，以传统法律理解犯罪；以英美法系的判例归纳推理理解犯罪，法治之路可能“路漫漫，其修远”，如：合同诈骗等犯罪之所以规定非法占有，其原因之一，对财物占有影响经营者的正常业务。

  特别是《刑法》分则中“概述性”，或者一般性的规定，对体系解释罪名至关重要。所谓概述性规定，是指诸如“情节恶劣”“情节严重”以及“随意”等，如：第一百三十三条之一规定的危险驾驶罪第一项就规定了情节恶劣，本罪的全部成立要件有“情节恶劣”。

  体系解释合同诈骗，首先要从《刑法》第二百二十四条理解，如：本条第一项规定了“以虚构的单位或冒用他人名义签订合同”并用了分号；其含义意味着，成立合同诈骗罪需隐瞒身份。推理的根据也是本条的法定刑部分，即：分号前的内容是分号后的必要条件。

  有人可能要问，我国法律人为何不重视，或者不能理解标点符号，特别是分号的含义的？在本文看来，1997年《刑法》修订时便没有注意，如：第十三条规定的“但书”，修订后将分号改为逗号，多数法律人对“但书”有不同的理解，如：有人将“情节显著轻微”理解为一般违法行为；具体到司法实践中，有人将退赃理解为量刑情节。

  其次，体系解释合同诈骗还有从《刑法》分则规定的相关罪名理解，如：第一百六十条规定的欺诈发行证券罪；根据本条规定，公司发行股票等筹集资金，在发行文件中隐瞒重要事实或者编造重大虚假内容构成本罪。

  欺诈发行证券虚构的事实也可能与虚假“生意”相当，或者类似，而本罪的法定刑较轻；多数人据此能得出结论，体系解释合同诈骗罪，《刑法》第二百十四条规定的“以虚构的单位或冒用他人名义签订合同”是本罪的共同成立要件。

  目前，不少司法机关已认识到合同诈骗罪有隐瞒身份的要件，如：虚假“生意”以合同诈骗罪移送审核检查起诉、提起公诉，行为人可能以未隐瞒身份抗辩；为减少对抗，以《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条规定的诈骗罪相对合理。

  有人可能要问，诈骗要不要隐瞒身份？在本文看来，隐瞒身份构成本罪，未隐瞒身份的，符合《民法典》第一百五十四条规定时也构成诈骗；其他情形，司法机关应当认定为侵占，如：侵占共同财产。

  法考辅导用书等将诈骗罪归纳为：以非法占有为目的，使用虚构的事实或者隐瞒真相的方法，骗取数额较大的公私财物的行为。同时又认为，《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条规定了普通诈骗罪，其他章规定了12种特殊诈骗罪，前者与后者是法条竞合的关系。

  上述刑法学者的“体系解释”，导致了目前的司法实践欺诈与诈骗不分，如：行为人实施了《民法典》第一百四十八条、第一百四十九条规定的也构成诈骗，数额较大便构成犯罪；从法律性质分析，学者的体系解释根据之一为，行为人实施前两条的行为是合法占有他人财物。

  有人可能要问，合法占有他人财物，《民法典》为何规定可以撤销呢？在本文看来，上述体系解释显然缺乏民事法律的基本知识。体系解释诈骗的方法如下：

  第一，《刑法》第二百十四条规定合同诈骗罪可以体系解释第二百六十六条规定的诈骗罪，即：隐瞒身份骗取他人财物数额较大构成本罪。

  第二，《民法典》第一百五十四条也可体系解释第二百六十六条规定的诈骗罪，即：未隐瞒身份与相对人恶意串通，骗取他人财物数额较大也构成本罪。

  第三，其他情形的欺诈，如：行为人实施了《民法典》第一百四十八条、第一百四十九条规定的行为能认定为侵占，或者欺诈罪，如：《刑法》第二百二十二条规定的虚假广告罪等。

  具体到虚假“生意”案，“伪造公章、合同、”的性质为隐瞒身份，而“雇人扮演领导”的性质则为相对人恶意串通；但司法机关是否适用《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条规定认定诈骗罪还需要讨论，其原因为《刑法》第一百六十条还规定欺诈发行证券罪。

  司法机关适用《刑法》第二百七十条规定的侵占罪较为适宜，其原因是，收取定金可以评价为“代为保管”的财物；但目前司法实践的重刑观念，认定为侵占罪的可能性较少。

  在本文看来，适用侵占罪有利于追赃挽损，如：代为保管的定金，行为人未取得所有权，定金罚则拆东墙补西墙适用定金罚则可以追偿；此为本档节目播出的法治意义之一，即：将收取定金解释为代为保管符合罪刑法定原则。

  第十条 一切危害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危害无产阶级专政制度，破坏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破坏社会秩序，侵犯全民所有的财产或者劳动群众集体所有的财产，侵犯公民私人所有的合法财产，侵犯公民的人身权利、民主权利和其他权利，以及其他危害社会的行为，按照法律应当受刑罚处罚的，都是犯罪；但是情节显著轻微危害不大的，不认为是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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